秦岭90后“疯婆娘”:与蜜蜂相爱相杀的八年
翠色的山林从山顶流淌到谷底,直至淹没褐色的岩石。山水相映,村庄显得隐秘又闲适。周世红的梨子园养蜂专业合作社坐落在一片缓坡上,面向一排平房,百来只绿色蜂箱次第向山上铺开。清明过后,花草树木争相怒放,就到了宁陕养蜂人一年中最重要的时节:春季繁蜂。
周世红与汉中的养蜂大户易天明交流养蜂技术
秦岭原生态的高品质蜂蜜,经过标准化加工,以“疯婆娘”品牌远销北上广等地。“疯婆娘”也是周世红的个人标签。创业第八年,她从不被理解的“疯婆娘”蜕变为独当一面的女企业家。地缘上宁陕接近四川,周世红觉得自己本色可能更像“川妹子”,果断而坚守。
蜂蜜甜,养蜂苦
进入3月,一连下了几天雨,飘了一场雪,让周世红心里直泛苦。低温徘徊,让怕冷、怕湿的蜜蜂始终开不了工。“现在四季不分明,蜜蜂休整时间长,影响产蜜。”她叹气。趁着工人年后还未开工,她打算抽空去汉中请教养蜂大户易天明。
两年前的这个季节,因为蜂病,周世红的养蜂事业一度陷入绝境。那年,过完冬的蜜蜂离巢后,找不到回家的路,蜂箱前开始堆满成片的尸体。不过几天,她和廖开兵眼看着它们整箱整箱地死去,却毫无办法。
因为病菌感染,200多个蜂箱被全部销毁,以一箱蜂1000元成本计算,打拼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,让这个要强的90后女孩泄了气。“那是吊命的钱”,她一度想要放弃。
周世红与她的蜂箱
最后,是家人的支持让她鼓起干劲,在信用合作社贷了20万元,打算从头再来。幸运的是,她通过政府引荐,和中国农业科学院蜜蜂研究所(下称“蜜蜂所”)建立了联系。她把死去的蜂寄去北京化验,检测显示得了断翅病和麻痹病的混合疾病。
这时,她才想起,上一年秋季多雨,足足下了两个月,影响了繁蜂,没有强壮的新蜂代替老蜂,种群退化,“大群变小群,小群最后就没有了。”
企业帮扶下的产业优化
2009年,父亲因食道癌过世,留下刚初中毕业的周世红和读四年级的弟弟。母亲是聋哑人无法养家,成绩不错的周世红毅然决定辍学,挑起家庭重担,在县城租了房,供弟弟读书。一开始,她在宾馆打工,一个月挣680元,薪水微薄一年到头没攒下钱。
2011年,周世红在央视一档农业节目看到女农民养蜂致富的故事,给了疲于奔命的她一点启发,她买了10箱蜂开始学习养蜂技术。2013年,她用家乡梨子沟注册了养蜂合作社,这是她记忆的起点,也是梦开始的地方。
周世红的养蜂合作社俯瞰图
经过多年发展,这个从四亩地镇严家坪村走出的养蜂合作社,如今扩展到了5个标准养蜂基地,拥有蜂群1200余箱,年销售生态蜜3万斤以上,销售额近300万元。
蜂蜜作为农产品不可避免受到气候环境和市场需求影响,无论是养蜂大户还是合作社,生产端都相对成熟,最大的难题始终在于销售端。
去年5月,宁陕成为碧桂园集团帮扶的全国14县之一。碧桂园宁陕扶贫组负责人孙政猛认为,让秦岭的原生态蜂蜜走出大山,与将饮用水运出水源地,有相似之处。
“如果没有销售渠道,那么它可能存在‘堰塞’,也可能打击贫困户发展产业的信心。”去年年中,扶贫组与梨子园合作社达成帮扶协议,按照回购约定,合作社将基地和农户的农产品卖给碧桂园,再由碧桂园通过旗下碧乡、凤凰优选等渠道销售,将秦岭的原生态产品不断引入市场。
让农民变股民
周世红在走访农户的过程中也发现,每个家庭的致贫原因多样,多渠道参与才能带动意愿,为此她参照“园区+合作社+基地+贫困户”的经营模式,积极向农户推广以下几种方式:
养蜂达人可以技术入股;没有养蜂基础的则可以土地入股,折合每亩每年五六百元,目前合作社流转土地180亩,共支付流转金和收益分红13.15万元;还有资金入股,合作社将农业部门投入的产业扶贫资金20万元,折股量化到20户贫困户名下,按6%年收益进行每户600元的保底分红,持续5年。四种模式灵活互补,实现“资金变股金,农民变股民”。
廖开兵家里还留着爷爷用过的老式土蜂箱,每次看到它们,他都会想到爷爷
2018年起,碧桂园正式进入9省14县全面推进扶贫阶段,积极打造新农村、新农业、新农人。
周世红是碧桂园在宁陕重点扶持的致富带头人。“碧桂园是我们在产品销售中的贵人,原来我们的蜂蜜有时候会滞销,遇到碧桂园以后,产品销售特别好,也上了凤凰优选和碧乡的平台,这样就解决了我们整个宁陕蜂蜜的销售难题。”养蜂技术员廖开兵说,有外出打工的老乡告诉他,在广东的凤凰优选看到宁陕蜂蜜,让他备感亲切,可以让更多人认识和了解宁陕。
2019年是宁陕脱贫攻坚的关键年,预计退出5个村,脱贫5025人,实现整县摘帽。专职扶贫组进驻宁陕的近一年中,碧桂园通过对核桃油、蜂蜜、香菇、木耳、白灵菇、姬松茸、矿泉水采购消费,帮助宁陕销售约90余万元产品,带动贫困户约675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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